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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看10年前的自己

1.

真的好久沒有回來這裏了,一眨眼好像就10年過去了,高中時期開始在網路上記錄日常,這習慣一下子就維持了十年。

十年説長不長,説短不短,但恰恰好記錄了青澀,懵懂,無知,爭吵,砥礪,失戀,青春,與歡樂。

新朋友總會很好奇我怎麽能輕易就寫出一篇作文,沒想到我也是磨練了那麽久才走到了今天。

回到這個網站感覺就像是走回小時候讀過的幼稚園,去看還在學習握筆寫字的自己。

看著他用不正確的手法握緊鉛筆,硬是要在雙綫本子上拼出自己的英文名,那個頂著榴蓮頭的小孩,丹鳳眼,還真有幾分可愛。

然後鏡頭往下一個隔間移動,他坐在教室,穿著藍色短褲,白色襯衫,時不時望向窗外,講臺上老師在上著他最害怕學的語文課,馬來文文法與聽寫讓他滿是害怕。

下一刻他站在籃球場上,下午五點的陽光對他來説一點傷害也沒有,他光著脚丫子,在滾燙的水泥地板上模仿著最愛的NBA球員,周圍的野草仿佛是全場呐喊的觀衆。

轉身上籃之後,他繫上藍色領帶,面對鏡頭微笑拍了一張高中畢業照,閃光燈 “噗”的一下,攝影師說“好了,下一位!”

出門他走進了電影院五號廳,身旁是他喜歡很久的女同學,兩個人一邊聊著電影一邊聊著女孩今天的打扮,他笑得就像小時候領到100塊紅包的小鬼般;

電影熒幕一下子變成了眼前正在碼字的電腦螢幕,他正略顯疲憊又帶些油膩的坐在桌前寫下新的想法。

回到這個網站,的確就像是探訪了過去的自己,看看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2.

此時此刻,縱使心中有著各種想法,都很難三言兩語的表達。

好想和過去的自己對話,告訴他,“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累。”

 

3.

凌晨1.57分。

剛從一場爭吵中回到家裏,緣起于一場雙方互相看不順眼的工作内容。

其實當下離開時就只有一個念頭,“心累”。

回到家洗澡時就一堆想法蹦了出來,而既然電腦在床上,就索性把它們都寫下來吧。

 

或許是我始終還保持著某種赤子之心吧,對於成年人的世界所充滿的荒誕與赤裸,利益與道貌岸然,總是嗤之以鼻。

明明小學畢業就大約學過了2000個中文單詞量,但偏偏有些大人總愛用“抱歉我讀書少,所以講話比較粗”來作爲一句充滿粗俗字眼的話語漂白劑。

我好想和10年前的自己說,“兄弟,我盡全力做到了,沒有變成你討厭的樣子。”

硬要説10年下來我有了什麽變化,或許就是髮量變少了,體重變高了,還有不再輕易的大動干戈了。

其他的樣子與脾氣,還和10年前的自己一樣,敢愛敢怒,敢幻想,敢作白日夢,還有敢出手。

那些你曾經答應過自己不能觸碰的底綫,我還在保持,也沒有想過要觸碰的意思。

那些你還喜歡的興趣,我還在堅持,三不五時還在查看你留下的筆記,就是爲了不離開你設下的目標。

19嵗的你説要環游世界的夢,29歲的你已經去了好幾個國家;

19嵗的你説要完成的作家夢,29嵗的你正在准備中;

19嵗的你説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29嵗的你每天都和自己的好朋友膩在一起。

19嵗的你形容不出的感受,29嵗的你沒什麽是形容不出的。

19嵗的你畏首畏尾,29嵗的你天不怕地不怕,

19嵗的你喜歡故作堅强,29嵗的你敢怒敢言,喜怒哀樂從不隱藏;

19嵗的你幻想最多的20幾歲,29嵗的你想起了19嵗的自己,每次都哭的不能自己。

就是突然被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壓力與委屈給弄哭的。

 

4.

終於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

愛情的模樣,和理想的生活。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成爲多麽偉大的人,

但我還是夢想成爲,能使人印象深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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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25, 2019 in Uncategorized

 

姓”洞”的英文老師

Alan 有個中文名字,叫洞光宏。

“光宏”這個名字是他媽媽給的,”洞”這個姓則是從他的英文名字Cave直接翻譯過來的。

他有著一頭亞洲人的發色,和不黃不白的淺色肌膚,沒有印象中混血兒的精致外表,說他是個亞洲人更多過像個英國人。

或許這也是他和其他幾個兄弟不同的地方吧,他酷愛亞洲文化,對尤其對日本文化有著濃厚興趣。

於是大學在倫敦畢業之後就一個人跑到新加坡去學中文,決定要用一年的時間來掌握一門新的語言。

因為媽媽是馬來西亞華裔的緣故,廣東話反倒成為了他的第二語言,每當媽媽生氣時脫口而出的都是那幾句經典的粵語臺詞,讓他對亞洲這個遙遠的東方充滿好奇。

他上課總是遲到,一點的課有時候兩點半才會走進課室,也因此我都會把他的個人問答時間放在整個下午班的最後時段。

他會因為自己遲到了而主動留堂待在課室裏把功課做完了再離開。

下課後我們常會一起約出去吃晚飯,他一點也不排斥吃華人食物,比起西餐他反而更喜歡港式煮炒的味道。

因為是個道地英國人的緣故,每次班上只要有英文語法的問題出現時,Alan就會自動變成我們班的英文老師,而他也很樂意分享許多較為native speaker 的英文口語表達。

他會對亞洲文化如此著迷,很大一部分是受父母兩人浪漫的相遇給影響。

洞媽媽年輕的時候曾到英國留學,因此認識了洞爸爸。大學畢業之後,洞媽媽因為家鄉在吉隆坡的緣故而選擇回國發展。

洞爸爸則是在英國找到了一份工程師的工作,一年後公司告訴洞爸爸有一個機會可以外派到馬來西亞沙巴州,於是洞爸爸二話不說的就飛到了遙遠的婆羅洲,也因為這樣而拉進了與同樣也是在馬來西亞的洞媽媽的距離。

出差結束的時候,洞爸爸飛到了吉隆坡找到了洞媽媽,並問了她一句,”你願意跟我一起回英國嗎?”,於是就有了現在的Alan。

這是發生在三十多年前那個沒有電腦和網絡的時代,通訊基本只有寫信和電話,開始明白為什麽人們都說以前人的愛情更容易使人動容了。
結束了新加坡的課程之後Alan給自己放了一個畢業旅行飛到了他夢想的日本去。回程途中還寄了兩盒Tokyo Banana 給我。

後來他在英國找工作似乎不太順利,只能到唐人街的中餐館去暫時做服務員的工作。

半年後某個晚上我收到了他的簡訊,他拿到了一個做英文老師的offer,雖然和他大學所學的工程學反差很大,但是可以到他最愛的日本去。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他從名古屋發過來的照片,他說日本妹子很可愛,而他正在努力的學習日文,還有下次他可以寄一點日本正宗的限制級影片給我,我在螢幕這頭笑得合不攏嘴。

後來我問過他,為什麽最後會跑到日本去做了英文老師呢?

他回答說,”因為在新加坡學習中文的一年時間裏,發現每次當同學們有語法問題去請教他時,他都能從中收獲滿滿的成就感。還有每次在與我吃飯時的對話中,漸漸的被我感染了教學的樂趣,也不會對成為老師這件事感到排斥,於是就找到了英文老師這個工作。”

看到Alan去日本完成自己的夢想,我開始相信,”你向生命索要的東西,只要你不放棄,有一天都會莫名其妙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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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October 3, 2017 in Uncategorized

 

M & V

Max 的家很有設計感。

走進他家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溫馨,開放式的廚房,大大的木制餐桌,沒有電視的客廳,擺在地上的油畫,和一個從客廳連接到兩個睡房的大陽臺。

” That is all Vivian designed. ” Max 笑著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滿意的目光。

“Is Vivian a designer?” 我難掩好奇的問道。

“Nope, she just have interest in that.” 

Vivian是Max的中國女朋友,他們兩人正是同居的狀態,Vivian已經拿到了新加坡國籍,Max則是出生在南非的荷蘭人。

我和Max是在語言學院裏認識的,後來因為我被調到距離較遠的校區,他便提議讓我在假日的時候到他家去上課做家教。

Vivian雖然是個道地的東北姑娘,但因為高中時期就到新加坡上學,早已變成了半個新加坡人。

因為對室內設計很有興趣的緣故,所以當他們在去年買到了兩人世界的小窩之後,Vivian 就說之後的家具設計完全交由她來打理。
我和Max的課程通常會定在星期日早上9點鐘,即使一周已經工作了六天,我還是會把唯一的假日奉獻給他。

他起床後會泡一壺中國白茶,茶色很淡,但卻是非常上等的茶葉,入口後會有回甘的味道,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周末菜單。

桌上不時會擺放著奇形怪狀的花朵,都是Vivian空閑時到花市去買的,還有一些從國外帶過來的小餅乾。

他們兩人在不同的石油公司上班,三年前透過朋友聚會認識,之後決定一起定居在新加坡。
就在去年十月,在兩人一起去南非旅行的某個下午,Max在爬上了一座小山後和Vivian求婚了。

“She was surprised, never noticed that I was prepare for the propose.” 他在從南非回來後的課間開心地跟我說道。

兩人說好了一年後要在意大利的托斯卡尼古城完成婚禮,隨後一整年都在往世界各地飛。
算算時間,約定好的一年後似乎一下子就到了,下個月他們就會成為正式夫妻。

我難以忘記他家大門上貼著的”M & V”(Max & Vivian)。還有每次從他家離開時,他都會用親切的笑容對我說的那句”See you mate!”

他的笑容就像托斯卡尼的太陽一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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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29, 2017 in Uncategorized

 

朝鮮爸爸

Dany 說他當爸爸了。

時隔兩年,Facebook messenger 那一頭突然傳來了他的問候。

“孩子去年剛出世,現在很頑皮。”他傳來道。

自從他回國之後,兩年來我時不時會在回憶過去當老師的工作照時想起他,一直很好奇他回國之後到底過得怎麽樣。

也許有人會好奇的問,現在的網絡那麼發達,我為什麽不打電話給他呢?

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因為在他的國家是沒有對外網絡和國際電話的,甚至連擁有智慧型手機都有很大的犯罪嫌疑。

他的國家最近正在國際版面上和美國正準備隨時開戰。

嗯,對,他來自朝鮮。
所以當他竟然連上facebook, 還用messenger找我聊天的時候,我也有些驚訝,但我驚訝的並不是認為他北逃了,而是我們又用另一種形式聯系起對方了。

他目前正在越南出差,過兩天飛北京,然後回國。

兩年前我還是個對外漢語教師的時候,對朝鮮這個神秘的國家也感到好奇。

Dany 的中文是我們班裏說得最棒的,他因為爸爸是外交官的緣故,二十出頭在平壤上完大學之後又隨著父親派駐新加坡,一住就是五個年頭。

那時候出於對朝鮮的好奇以及想對Dany有更多的了解而讀了很多關於韓戰和朝鮮生活的相關書籍。

精通韓中英三語的他現在成為了老板的私人助理和翻譯。

聽他聊起兩年前在新加坡上課的時光,許多畫面突然湧現。

我雖然是老師,但卻是整個教室裏頭年紀最輕的那一個。與其說要我教授新知識給學生,更多的還是我們在做著國際交流。

班上聚集了來自越南,印尼,韓國,英國等不同國家的學生,有的人是因為工作而來到新加坡,有的則是單純為了學習。

那時候每個周五我都會組織小茶會,有時候是到教室樓下的連鎖飲料店買珍珠奶茶喝,有時候是外帶炸雞排或披薩,大家一邊吃一邊交流各自的經歷。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讓不同國度的所有人圍在一起打麻將,那一天贏得最多輪的竟然是來自哈薩克的Olia。

Dany 是那群學生中課程最快結束的一個,那一年八月課程一結束,他就隨著父母回去朝鮮,一直沒有消息,直到今天早上。

後來,英國的Alan去了日本教英文,印尼的Sherina去了北京深造中文,哈薩克的Olia和印度籍男友結了婚,越南的Sammy去年底嫁到了新加坡。

命運的安排總是難以預測,但因為認識了他們,我開始覺得,做個有趣的人比做個有錢的人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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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28, 2017 in Uncategorized

 

韓式烤肉店裏的韓老師

從店裏走出來的時候,商場外頭為了配合<蜘蛛人>電影而做的街景布置正在被拆除。

我們剛吃完韓式烤肉,一行人身上都是油煙味。

韓老師說他曾經也有想過要成為一位廚師,可是後來想到”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這句名言,就決定來到新加坡這座大城市發展。

“怎麽知道後來變成了設計師。”他翻著鐵板上的烤肉說道。
他來自檳城,因為離家太遠的緣故,每半年才回家一次。

每次搭飛機回家都要在機場裝得像是要去歐洲維也納出差一樣。

忙碌的時候,每天的工作就是起床趕早班車去工地視察工程進度,再趕著另一趟車回到公司畫圖,最後在天黑路上沒什麽車子的時候才從公司大門離開,坐上930號公車回去住處,內心盼著奇跡發生。

他二十六七歲,沒有驚天動地的家庭背景,沒有嚇傻一群人的光鮮履歷,過著我們大多數在新加坡工作的馬來西亞青年一樣的日子。

因為年紀相仿,在公司的位子又坐在隔壁的緣故,我們很快的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們常會在並肩走向公車站的路上跟對方說,”以後要是成功了,別忘了我”這樣的話。這似乎成為了像我們這樣在異鄉打拼的年輕人為對方打氣的一種共同語言。
因為在這城市的孤單與惆悵,搭配了我們這個時代年輕人內心中的不安,醞釀成了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韓老師依舊堅守在他的工作崗位上,還是每天都在面對著難搞的客人。
他說他的頭像很久沒換了,一直要我帶上相機去幫他拍一張好看的個人照。這張個人照我一直都還沒有幫他兌現。

那天吃完了韓式烤肉之後,我心裏默默地在想,或許廚師對他來說,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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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27, 2017 in Uncategorized

 

至少還能用一份不喜歡的工作麻痹自己

當你知道自己做某些事情做得很笨的時候,是否還要繼續下去?

感覺自己一直陷在一個很在意別人眼光的迴圈裏頭,導致自己常常意氣用事的去做很多決定,最後又讓自己後悔得下不了臺。

在拖著臟兮兮的扒子鏟著沾滿汙水的膠絲是,我打心底的並不真的喜歡自己正在做的事。

當時那一句,為了錢和未來,就北上去打拼的宏圖大誌突然有些水土不服的難受。

她說作為一個男人,既然說想要成功就不要去在意周遭的環境到底如何,於是我便不再向他提起工作環境的事情了。

我自認是個不怎麼伶牙俐齒和聰明的人。凡事都會選擇默默忍受,包括被冷落,被捉弄,和有事沒事被抓來開玩笑。

久了其實心裏有很多感覺。不說出來是因為覺得說出來了也沒有人在乎想聽。

媽媽會隔三差五的給我打電話問候,我總是回答她沒事。有時候她還是會說那句老話,如果不可以了就回家吧。我聽了都會笑著回沒事。

我在想,或許我已經開始有了一些心理病。

多數是不怎麽開心的片刻組合起來的。

包括工作上的,感情上的。

她說我的情商太低,於是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說心底話。

因為在朋友眼中我都必需裝得很深沈,只有在自己親近的人身邊才會把內心的感受剖白給她看,可是她卻覺得我太弱了。

心累了,希望星期一快點來。

至少我還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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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16, 2017 in Uncategorized

 

塵埃

這些年好像陷入了某種迴圈一樣,

總是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低得像是塵埃一樣,

沒有重量,

四處飄散,

落下,

集結成堆。
平日不會被看到,

但卻散落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

而風一吹,光一照,

我們就像是偷吃大米被逮到的老鼠,

四處逃躥。
在那個呈90度的直角下,

某天,

我們在人們終於準備大掃除的時候,

又被重新看到。

於是又再次輕盈的飄向空中,

找尋某個人 ,

某個墻角,

或某件正要被遺忘的承諾,

慢慢地覆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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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September 9, 2017 in Uncategorized

 

一通深夜來電

又一個在新加坡工作的朋友在猶豫要不要辭職回國。

那是一通在深夜十二點撥通的電話,他原本只是要問我一些關於出國怎麽整理手提行李的小事。

但似乎是太久沒有長聊,話夾子在電話撥通了之後自動打開,很快就聊到了各自的工作上。她關心我在新工作上的生活,同時說起了最近越來越有想要回國發展的念頭。

“為什麽呢?”我問。

“相信你也知道的,就是心累了。”她說道,”尤其在遇到讓人心煩的客人時,感覺一天的精力都會瞬間被抽乾。想到每天早上只要一接到她們的電話,晚上就會睡不好。”

“其實這種感覺我之前也有。”我答道,”這也是為什麽我想要離開新加坡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工作性質必須直接面對客戶的關系,尤其在新加坡這個高要求的國度,心理壓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嚴重。
她大學畢業之後選擇到新加坡發展,從一開始的懵懂走到現在的一知半解。

做業務的時間總是會被過度擠壓,要完成對客戶的提案,回公司開會,到現場視察,參加展覽會,找新客戶。。。

就在這座停留在馬六甲海峽上的島嶼上,所有事物卻在高速運轉中。地鐵由東到西只需要一個小時,巴士穿行距離也大多在一小時內就能把你送到目的地。

我們每天在各自工作的地點與住處,商場和飯局中來回穿梭,日子一久,對邊界感的認知漸漸的越來越模糊。

要說新加坡為什麽總會讓人感到壓力與無趣,我想或許是因為它一趟車就能穿行整個城市的邊界感,以及生活在此地,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生吧。

那些規劃整齊的組屋像鳥籠,每天早上鬧鐘響起,小鳥都得外出覓食。

我一直不斷的在思考,為什麽新加坡命名是一座先進的城市,理應是大多數人都向往生活的地方,但為什麽那麽多的馬來西亞人到了新加坡工作之後都會感到空虛與無聊?

或許就因為它只有“一座島“吧。它不像其他城市,往外走是鄉村,再往外走是郊外,是農地。

因為地域性的差異,城市人有機會到郊外放松,去體會鄉下人的生活方式。同理,鄉下人也有機會到城市去見識,並憑著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一席之地。

也就是這個細小的邊界感,使得生活在新加坡的馬來西亞人感到無聊與空虛。過往在馬來西亞隨時可以看到的各種人找生活的方式與態度,在新加坡似乎過於單一。

多數年輕人都以成為白領為目標,食閣裏頭看到的都是中年婦女與老人在收碗盤。人民想要的房子就是政府組屋,與價格上天的高級公寓。

食閣中的食物是照著上市公司的配方制作的,連鎖開了一家又一家,在每個購物商場都能吃到。

這座城市很方便,但沒有溫度。宜居但沒有鄰居。看似熱情卻沒有暖意。

這是我眼中的新加坡特色,也是我最後離開新加坡的原因。

對二十幾歲的我們來說,時間給我們的選擇實在有限。

未來的我不想要一直住在鳥籠裏。

更渴望電視劇裏頭那種,有空到海邊吹海風,休假到山林裏流汗的場景。回到家,院子的花剛好開了,貓咪慵懶的躺在椅子上鄙視著自己。有一臺不會因為排碳量超過標準就被政府下令砍掉的日產車子,和那些充滿創意的周末市集。
通話的最後,我沒有給那位朋友任何明確的答案。因為每個人對於人生的選擇都不同。只是如果你也剛好在新加坡工作,有著另一半跟你一同在那座城市打拼,或許你們應該開始討論,未來要在哪裏定居,憑什麽條件定居,無論最後決定要在哪裏生活都不容易。

但二十幾歲的你也要銘記,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它還有很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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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August 30, 2017 in Uncategorized

 

長堤另一端

1.

回家的路還是一樣。

兀蘭關卡中,洶湧的人群正在擁擠悶熱的關卡車站等待過境的巴士。

長長的人龍中,有人為了趕上正在進站的巴士而奔跑插隊;有人老神在在的看著自己的手機,隨著隊伍前進;有人不耐煩的左顧右盼,期待自己等的車快點進站。

新馬第二通道大士關卡。

站滿了乘客的巴士一到站,乘客就像是喪屍出籠般的往關卡人員的方向沖去。

有的乘客以手刀方式沖刺,有的拉著小孩,有的拖著行李箱。

地鐵南北線克蘭芝地鐵站。

沒有人在說話,周圍都是悶熱疲累的氛圍,長長的隊伍像高級貪吃蛇玩家一樣轉了兩個彎。

新柔長堤上。

被堵塞的摩托車道,機車騎士各個面無表情,穿著類似的長袖雨衣,全罩式頭盔,看著前方似乎無止境的紅色車尾燈。

這是很多在新加坡工作的馬來西亞人的日常。

2.

高聳又整齊的組屋,外墻剛刷上一層新的顏色,每一扇窗戶裏頭都住著一個懸在半空中的靈魂。

一棟一棟的高樓,只用號碼來區分。棱角分明的組屋樓下格外安靜,聽不到人的聲音。

人行道旁的草皮感覺像是從同一片綠地摘過來的,不論是在島的東岸或西岸都是類似的場景。

下班高峰時段,和大多數國際大都市一樣,地鐵永遠擠滿了人,車廂中很安靜,沒有太多聲音,所有人都帶著一副麻木的表情註視著前方。

地鐵車站每隔一分鐘就響起”若發現可疑人物或可疑物品,請通知我們的執勤人員…”的提醒,通知的頻率多得讓人煩躁。

組屋樓下不遠處的食閣,販賣的食物都差不多。雜菜飯的選擇很多樣,價錢也不貴,味道是中央廚房調配出來的口味,由南到北統一。

商場中,連鎖小吃店,快餐店,禮品店,書店和服裝店,讓民眾不需要長途跋涉的話去到太遠就能夠買到生活所需。

這是一座有著五百五十萬人口的國際大都會。到處都是高樓,也到處都是正在興建的大廈;到處都是各色人種,口中操著不同口音的英語。

他是東南亞最繁榮的城市,新加坡。

今天要說的故事發生在新加坡,但主角是馬來西亞人。

3.

每個早上都有成千上萬的馬來西亞人從新山入境到新加坡去上班。

對於究竟有多少自稱為”馬勞”的馬來西亞人在新加坡工作,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

關卡永遠是每個早晚最繁忙的地方。

到新加坡工作的馬來西亞人可以分為幾種。

有的是在新加坡境內租房,每個月都必須定時繳交房租的白領或服務業者。

有的是每天早晚越過長堤或第二通道通勤的技術工人。

每個周末來臨的星期五,長堤都會出現無止境的車龍。

對大多數年輕的馬來西亞人而言,新加坡是一個打工賺錢很快的地方。

多數人在高中畢業需要決定自己未來方向的時刻都會把新加坡這個地方納入考量。也許是到新加坡求學,或是到此地工作。

新加坡人口增長緩慢,又是一個高速發展的經濟體,人力資源的補給都靠東南亞周邊的幾個國家來填充。

沒有學歷的年輕人多從事的是餐飲服務業,或技術人員與工廠作業員。

有著學院或大學文憑的專業人士才有機會在CBD的高級寫字樓裏頭上班。

新加坡匯聚了泰國,菲律賓,緬甸,越南,中國,韓國,日本,歐洲的外來者。

一片土地的大小,決定了我們能夠看到多少種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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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August 19, 2017 in Uncategorized

 

I’m lost 

1.

現在的我還能沖一發嗎?

這一個月好像就是在這個小地方放假,過著簡單的小生活。

理想中最美好的小生活,是每天遇到新的朋友,偶爾在新開的咖啡館嘗鮮。

突然開始想念在高雄的生活。

傍晚十分可以到駁二藝術特區去逛逛,入夜了找路邊攤的雞排來填飽肚子,或是一間小飯館,吃著一個人的晚餐。

這幾年的我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節奏。

好像飄在空中的塵埃,一點也不重要,也輕得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

渴望被需要的感覺未曾如此強烈過。

慢慢發覺工作就是我的全部了。沒有了工作,在工作上得不到滿足,我就覺得好空虛。空虛得只會胡思亂想,無病呻吟。

我開始想要讓自己加班,健身,一個人吃晚餐。

不想像此時無所事事,周末沒有家人的陪伴。

連續幾個人告訴我說,墊高枕頭來好好想想自己真的要的是什麽。

我想要的,應該就是不要再離家這麽遠了吧。

原來我根本就沒有浪跡天涯的勇氣,這件事情我現在發現了。

而我可以做什麽工作呢?

到高中當老師?做業務?

這幾年的浮浮沈沈,我是不是應該定下心了呢?

我好像變得越來越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了。

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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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on August 19, 2017 in Uncategorized